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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道炼心(情色版)(51)(2 / 2)

力的制约,才能改变这个现象,可是你想以宗教来治理天下,和以前的帝王的做


法没有任何不同,初衷是好的,可是结果一定很槽糕,因为你没办法比现在更好


了。太子是个仁厚之人,他又有爱惜姓之心,会是个好皇帝,您还求什么呢?」


张玄机变色道:「你为什么还是不懂?我不是拥戴汉王的,我只是利用他,


只有我们明教才能让姓富裕幸福。难道你没听到刚才我教的教义?等我掌控天


下,让天下姓都信奉我教,不就天下太平了吗?」


李瑟道:「是您没懂。只有制度的改变才能让姓能够真正幸福。可是你以


宗教来治国,还一样有皇帝,和以前没什么两样,甚至更糟糕。」


张玄机道:「你的话我不懂,如果你肯帮助我,我便拥戴你做皇帝,你看如


何?」含笑望着李瑟,以为他必然会动心。


李瑟转头望向白君仪,道:「我们走吧!世上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,不是我


们所能了解的。」拉着白君仪便走。


张玄机和谢希言都愣了一会。


张玄机大喝道:「小子,给你脸你不要脸,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意,但


是既然你连我外孙女都不要了,我就取你狗命。」说完一掌向李瑟攻去。


白君仪拉着李瑟闪开,道:「前辈,您真的不顾念我们原来的情份了?我爹


爹知道你们想当皇帝,也不会答应的。」


谢希言道:「不错,所以我们已经让白笑天退隐了。」


白君仪脑中嗡的一声,道:「什么?」看二人又攻了过来,一咬牙,念了一


个咒语,顿时出现了一片黑雾,有几里地大,天色像漆黑的夜晚一样,互相谁都


看不见。


白君仪拉着李瑟往附近的山上奔去,可是后面传来张玄机的声音:「白姑娘,


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吗?」


白君仪头见二人追来,便又施展了一个法术,她后面的小路都已经没有了,


一片巨大的森林拦住了张玄机二人的去路。


白君仪和李瑟向山上拚命逃去,渐渐没有了道路,李瑟道:「糟糕,可恨我


武功被封,现在只能拖累你,你独自走吧!他们不会杀我的。」说完这话,抬头


就望见了一条小路,一直通到山顶上。


白君仪道:「我不会丢下你的,我们快走,我的法术坚持不了多久了。」


二人急忙赶路,随着二人的脚步,走过的小路都消失了。二人走了两个时辰,


下了山,可是一条茫茫的大海横亘在眼前。


白君仪叹道:「这样也摆脱不了他们,他们的法术真的好厉害,居然移海搬


山来阻挡我们!」


李瑟咬牙道:「为何我总是弱者呢!总让别人搭救我,我却一点施展本事的


机会都没有。」


白君仪嫣然笑道:「这么好的桃花运,定是你几世修来的。来,上到我的背


上来,我背你过海。」


李瑟以为白君仪在开玩笑,道:「我走的动,我们还是快想办法离开吧!」


白君仪道:「正是离开啊!」走到李瑟身前,把他背起,紧锁眉头,念念有


词,一下子二人飞了起来,李瑟见身边云雾缭绕,身下是广阔的大海,对白君仪


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

二人飞了许久许久,可是大海广阔无边,似没有尽头一样。


李瑟道:「可恨这两个老家伙法术这样厉害,君仪,你觉得怎么样?」


白君仪喘气道:「没关系,坚持的住。」


二人飞了很长时间,白君仪头上汗珠越来越多,幸好终于看见了地上的陆地。


李瑟大喊道:「快到了,看,前面就是岸边了。」


白君仪精神一振,鼓足最后的气力,终于飞到了海边,可是再也没有了力气,


二人从空中掉了下来。


李瑟从地上爬起来,忙把白君仪扶起。


白君仪闭目躺在他的怀里道:「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啦!」


李瑟道:「我来背你,我们快走。」不管别的,背起白君仪就狂奔起来。


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程,二人来到了一条大河边,河水茫茫一片,李瑟惊道:


「这也是幻术吗?」


白君仅道:「糟糕,我们来到了渭湖边上,周围没有船只,看来我们逃不掉


了。」


李瑟叹道:「若是我武功不被封住就好了,你难道不能替我解开吗?」


白君仪道:「我爹爹的独门手法,我也不会解开。如果我知道解法,一定会


为你解开的,他就不用这么费事啦!」


望着眼前浩渺的湖水,二人都是一脸绝望。


白君仪忽然想起公托付的事情,就是楚流光给李瑟的三个锦囊,连忙拿出,


道:「楚姑娘托我交给你的,说不定有用处。」


李瑟急忙打开第一个锦囊,见里面是一片竹叶做成的一叶小舟。


李瑟还在发愣,白君仪把它放到渭湖之中,道:「你把目光集中在这只小船


上,不要想别的。」李瑟盯着那叶小舟注视了一会儿,渐渐觉得渭湖起了波浪,


一片竹叶也渐渐变大,像席子似的船帆已经张开,恍恍惚惚好像登上了船。


二人飘飘荡荡,就这样过了渭湖。


到了岸上,李瑟道:「我们去什么地方,才能逃脱追兵呢?」


白君仅道:「再看第二个锦囊吧!」


李瑟连忙打开第二个锦囊,只见上面写道:「一直往西南走,才能有人相救。」


张玄机和谢希言来到一座山顶的时侯,望着李瑟扶着白君仪走进一个山庄。


张玄机叹道:「不用追了。李瑟果然是个绝顶聪明之人,当世唯一能救得了


他的地方,就是这里了。我们不必浪费时间,任他们去吧!」


谢希言变色道:「这里是何处?您竟有此一言?」


张玄机道:「碧海山庄。」


谢希言一惊,道: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有预谋。不过李瑟这人运气千古第


一,否则没有办法解释他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能行得通。可是如此好的机会我


们真要放过他吗?我去调集所有教中高手,歼灭碧海山庄足矣!」


张玄机摇头道:「得不偿失,损失太大,再说李瑟这人以后也许用的着。而


且我早说过,李瑟此人万不能死,否则天下必会大乱。」


谢希言道:「左使高见。」二人一起消失在山顶上。


李瑟醒过来的时侯,天濛濛亮,正是五更时分。他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,


看见四周都很陌生,而白君仪也不在身边。


李瑟想起扶着白君仪来到碧海山庄里,然后就昏倒了,连忙起身去找白君仪。


对面的一个房屋中似乎有人,李瑟推门进去,看见一个老人正在睡觉。


李瑟道:「老人家,您醒醒,这里是什么地方,我的朋友白姑娘呢?」


那老人醒过来,看了一眼李瑟。李瑟大惊,原来这个老人居然是碧海心,没


想到他现在老成这个样子了,以前在京师见的时侯可是豪气干云,四十许年纪的


模样。


碧海心也不说话,但是示意李瑟不要着急,接着自己洗漱完毕,就从怀中取


出一个小葫芦,像拳头那么大,把床、席、帐幕等等用具用品,全都装在小葫芦


里,没有装不下的东西。装完东西,老头又把葫芦放到怀里。


碧海心接着出门,李瑟弄不懂他要干什么,只好跟着他。二人登上一座山峰。


进山四十多里后来到一个地方,穿过一个山洞,豁然开朗,只见一幢高大严整的


房舍,气势非凡。仙鹤绕屋顶飞翔,彩云在上空缭绕。屋子的正堂中间有一个九


尺多的炼丹药的炉子,炉内紫光闪耀,映亮了门窗。炉子前后有雕刻的青龙、白


虎看守着。


碧海心带着李瑟穿廊转阁,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,碧海心手触一个机关,


一个墙壁出现一道门,二人进去,只见一个巨大的棺材。碧海心从葫芦口拿出用


具用品,布置好之后,从棺材里面抱出一个人,那人是个妇人,栩栩如生,似乎


睡着了,不是尸体。


碧海心把那妇人放在床上,先喂她一些清水,然后用一块玉放在她口中,然


后才带着李瑟离开。


到了门外,炼丹药的炉子面前,碧海心道:「小子,你看到了,刚才那妇人


就是我的妻子。你以前欺负我女儿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了,但是你必须帮我一个


忙。」


李瑟道:「如果不帮的话,是不是我就见不到白姑娘了。」


碧海心赞许地道:「不错,你很聪明。」


李瑟道:「什么忙?碧前辈办不成的事情,难道小子我就可以吗?」


碧海心道:「你可以的。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。我多年的心血,


就是找一个适的人选,今天,终于等到了你。」


李瑟好奇碧海心还有什么事情让他帮忙,听说他的妻子已经死了,今天看来


似乎又不是,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,再说关乎白君仅的性命,还能有选择吗?


道:「前辈有什么吩咐?」


碧海心道:「请你帮我炼制命丹药。」


李瑟觉得这没有问题,便点头答应。


这时天快黑了,碧海心从葫芦里拿出衣服,穿着黄道袍,戴着黄道冠。他拿


了三个白石丸和一杯酒给了李瑟,让他赶快吃下去。又拿一杯酒自己吃下,拉着


李瑟在内屋西墙下,面朝东坐下,前面就是大铜炉。


碧海心告诫李瑟道:「你千万不要出声。这里出现的大神、恶鬼、夜叉或者


地狱、猛兽,以及你的亲属们被绑着受刑遭罪,这一切都不是真事。你不论看见


什么惨状,忍受什么痛苦,都不要动不要说话,安心别害怕,那就绝不会对你有


什么伤害,千万要想着我这些嘱咐!只有这样,你才能帮我炼成丹药。」


碧海心焚香念咒,恍惚之间,人喊马叫震天动地,只见满山满谷都是士兵,


族旗飘飘,戈矛闪闪,千乘万骑从天上蜂拥而来。


马上一个人自称天上大将军,身高三丈多,他本人和他的马都披着金铠甲,


光芒耀眼。大将军的卫士就有几人,都举着剑张着弓,一直来到屋前,大声喝


斥道:「你们是什么人?竟敢行逆天之事,私下里炼制起死生的丹药?大将军


到了怎么竟不下跪?」


有些卫士还用剑顶着碧海心的鼻子问他的姓名,还问他知道不知道错了,碧


海心一声也不吭。见他不出声,卫士们大怒,一声声喊叫着「杀了他!」「射死


他!」


碧海心仍是不出声,那些士兵就来逼问李瑟,李瑟也学碧海心的样子,毫不


理会。那个大将军折腾了半天,怒气冲冲地带着队伍走了。


过了片刻,又来了一群群的猛虎毒龙、狮子蝮蛇和毒蝎,争先恐后地扑向碧


海心和李瑟,要撕碎吞食他们,有的还在他们头顶跳来跳去张牙舞爪,二人仍是


不动声色,过了一会儿,这些毒蛇猛兽也都散去了。


这时突然大雨滂沱,雷电交加,天昏地暗,伸手不见五指,不一会儿,一大


片大火燃烧着向他们滚动过来,热的人肌肤发烫,亮得眼都睁不开。二人还是不


动,大火在他们身上经过,可也没怎么样。


这时空中雷声隆隆,电光闪闪,像要让山峰崩塌,河水倒流,其势不可挡。


一眨眼的工夫,滚滚的浪涛涌到二人的身前,二人仍是端端正正坐着,连眼皮也


不眨一下。接着那位大将军又来了,领着一群地狱中的牛头马面和狰狞的厉鬼,


将一口装满滚开的水的大锅放在二人面前,鬼怪们手执长矛和两股铁叉,命令道:


「说出你们的姓名,就放了你们,如果不说,就把你们放在锅煮!」


二人还是不动,大将军说:「这两个家伙有妖术,不能让他在世上久待!」


于是命令左右把二人斩了,然后把他们的魂魄带着去见阎王。


阎王一见二人就说:「这不是想炼制成仙丹药的两个妖民吗?给我把他们打


入地狱里去。」


于是二人受尽了下油锅、入石磨、进火坑、上刀山所有的地狱酷刑。


二人受尽了所有的苦痛,咬着牙都挺过来了,连叫都不叫一声。


阎王叹道:「这两个人妖术太厉害了,让他们再去轮中去受苦吧!」


二人转世来到一户农家,一起化做兄降生。碧海心生下来就是个哑巴,而


李瑟不仅是个哑巴,还是个侏儒,手脚也不能动。


农家好不容易把二人养大,可是因为穷苦和二人残疾的缘故,都找不到妻子。


这时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心地特别善良,愿意嫁给碧海心,并照顾李瑟。


二人从小受尽了苦,可是因为那女子的缘故,二人不再受苦。


可是一天晚上,忽然阎王带着鬼怪来了。鬼怪们把碧海心的妻子抓来绑在台


阶下,指着他妻子向碧海心道:「你明明会说话,为什么骗我们不说话呢?说出


你的姓名,就放了她。」


碧海心还是不作声,于是鬼怪们鞭打他的妻子,用刀砍她,用箭射她,一会


儿烧,一会儿煮,般折磨,惨不忍睹。


那女子苦不堪忍,就向碧海心哭号道:「我虽然又丑又笨,配不上你,但我


毕竟给你作了几年妻子了。现在我被鬼抓来这样折磨,我实在受不了啦!我不敢


指望你向他们跪伏求情,只希望你说一句话,我就能活命了。人谁能无情,丈夫


你就忍心不出声,让我继续受折磨吗?」


那女子边哭边喊又咒又骂,可碧海心始终不理不睬。


那位大将军也说:「你不说话,我还有更毒辣的手段对付你老婆!」说着命


令人抬来了锉锥,从脚上开始一寸寸地锉他的妻子。


那女子哭声越来越高,碧海心还是连看也不看,那女子只好对李瑟道:「


,你哥哥这样绝情,可是嫂子对你照顾有加,不让你有一点委屈,难道你就忍


心让我受尽折磨?」


李瑟虽然大是不忍,但是记着碧海心的话,不敢出声,闭上眼睛,不忍再看。


这时阎王道:「这两个家伙阴险毒恶,不该让他们当男人,下辈子让他们做


女人!」


于是二人投胎转世到一个县城。碧海心转世为县官家的小姐,李瑟投胎在一


家穷人家,一生下来因为不会说话,就被遗弃,被捡到县官家当小姐的婢女。小


姐从小就多病,扎针吃药一天没断过,还掉进火里摔到床下,受了无数的苦,但


碧海心始终不出声。


李瑟更是受了很多苦,但他都忍住不说话。转眼间碧海心长成了一个容貌绝


代的女子,但就是不说话,县官全家认为她是个哑女。有些人



对她般调戏侮辱,


碧海心总是一声不吭。


县官的同乡有个年轻人考中了进士,听说他的女儿容貌很美,就很倾慕,就


求媒人去提媒。县官借口是哑女,把媒人推辞了。


年轻人说:「妻子只要贤慧就好,不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?正好给那些长


舌妇作个榜样。」县官就答应了婚事。


年轻人按照规矩和碧海心办了婚事,李瑟陪嫁。过了几年,二人感情非常好,


生了一个男孩,男孩已经两岁了,十分聪明。年轻人抱着孩子和她说话,她都不


吭声,想尽办法逗她也不说话。


有一天晚上,全家都在逗孩子玩,忽然阎王带着一群小鬼来了,道:「你们


两个妖人,居然还在这里享福。」一脚把那年轻人踢倒,然后抓起男孩的两腿就


要扔出去,把孩子摔在石柱上摔死。


李瑟看见碧海心还是当作没事一样,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一声:「住手。」


把孩子抱住话还没落,发现他和碧海心又坐在丹炉前。这时是黎明时分,突然紫


色的火焰从丹炉中窜上了屋梁,转眼间烈火熊熊,屋子烧着了。


碧海心怒道:「你这个愚蠢的小子,可把我坑苦了!在你的心里,喜、怒、


哀、惧、恶、欲都忘掉了,都能忍受,可是只有爱你还没忘记。摔孩子时你不出


声,我的仙丹就能炼成,你修行也会大进了。可叹啊!虽然你还可以再修行,但


我的仙丹不能再炼了,我的妻子也已经救不活了。」


李瑟也怒道:「你在胡说八道。修道有尽而积德无穷。金丹大道为鬼神所忌,


非大忠大孝之人不能知,非大贤大德之人不敢传。不积一德,不修一行,妄想成


道,自欺欺人,损人利己,不知自悔,反怨自己无福无缘,不能炼就仙丹。」


碧海心胡子飞扬,愤怒不已,眼看就要打人,道:「无知小子,我为了炼就


这个命仙丹,已许多年了,你的道行浅薄,知道什么?你破坏了我的大事,还


在狡辩?」


李瑟喊道:「你在世上不懂得珍惜亲人,上天在轮中给你改正的机会,可


是你还是没有领悟修道的真谛、爱的真谛,一再错失机会,怎么能炼成仙丹呢?


你妻子和儿女都狠心舍弃,这样的人,你觉得能炼成救命的仙丹吗?」


碧海心一怔,冷汗直冒,想起以前为了修行,忽略了妻子和家庭,才使妻子


因病而死。他用千年寒玉和法术,让妻子冰冻,等待仙丹救命,可是一心为了救


她,还是没有反省,在轮中仍是不懂照顾家庭,碧海心脑中如闪电般想起诸多


事情,最后喃喃道:「不错,是我错了。我一错再错,我错啦!」


碧海心仰天大哭,这时伴随着他的哭声,忽然天降大雨,房屋大火熄灭,同


时铜炉一声巨响,爆裂开来,一颗热气腾腾的仙丹出现在二人眼前。


李瑟狂喜道:「仙丹,仙丹炼成啦!」


第三章跪为上策


碧海心用仙丹把妻子救活,李瑟见二人亲热的场面,不忍打扰,自行下山


庄。


李瑟发觉神清气爽,武功竟然恢复了,心里大喜,信步行来,进入几层门户,


弯转廊只见一片松竹,怪石边上,梅花盛开,又有两树芙蓉相映。


在一间房舍外,李瑟忽然听见里面一声叹息,似乎是白君仪的声音。李瑟大


喜,连忙敲门叫了几声,没有人答应,一推门,门就开了,李瑟走了进去。


里面陈设秀美华丽,门边护瓶口有一枝宝珠大红茶花,傍倚着个周纹古鼎,


足有六寸余高,香烟缕缕不绝。正南设大理石屏二架,天然山水云烟。牙床雕镂


龙凤,悬挂着锦帐流苏,香榻高铺文绮,平垫着隐囊绣覃,上面卧着一个美人,


似乎在熟睡。


李瑟唤道:「君仪,是你吗?」


那美人慢慢起身,含羞抬头,李瑟大惊,原来她不是别人,正是他以前得罪


不轻的碧宁。


碧宁道:「原来是李大哥,白姐姐不在这里,你要见她,我带你去。」


李瑟心中叫苦,碧宁看起来和颜悦色,但是楚流光造谣说她怀了他的孩子,


关乎女子的名节,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情,她一定会怀恨的,此时不说,定是有


大阴谋在里面。


李瑟一鞠躬,道:「我以前重重地得罪过姑娘,真是罪该万死,姑娘大人有


大量,请宽恕我吧!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只要姑娘开口,我一定尽量弥补…


…」


话还没说完,碧宁就道:「李大哥请别说啦!以前都是宁儿不好,误会你了,


所以才会发生那些事情,想起来都是我的错,怪不得你的。」


李瑟没想到碧宁变得这样快,「啊」的一声,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。


碧宁道:「走吧!我带你去见白姐姐,你一定早就着急了。」


李瑟跟着碧宁,见她一点没有了以前的刁蛮,又温柔又体贴人,真是让人意


外。


在一处闺房,碧宁停了下来,示意李瑟到地方了。李瑟按撩不住激动,急忙


进去,屋中一个女子霍然站起,正是白君仪。


她一见李瑟,哭着扑入他的怀里,道:「我打听到爹爹被他


2?|


们害死啦!」


李瑟也很吃惊,道:「道听途说,不能尽信,你不要难过,等以后打听清楚


再说。」


白君仪哭道:「我听帮里的人说的,绝对错不了的。我要报仇,我要报仇啊!


我可怜的爹爹!」


李瑟轻声安慰,良久白君仪才不再哭泣,可是悲伤的样子让铁人见了也会心


碎。


李瑟担心白君仪伤心过度,当夜陪她一起度过,白君仪求恳他为白笑天报仇,


李瑟道:「他是我的岳父,你就是不说,我也不会饶了他们的。」


两人都只睡了一会儿,第二天,二人很早就醒了,呆望着床篷,互相不说话,


二人都知道,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,是不能对抗强大的魔教的。可是又如何能


六大门派呢?二人已经和古香君几女决裂了,若要去,比登天还难。


李瑟忽然坐起,道:「还有一个锦囊呢!」


白君仪一喜也起身,道:「快打开看看。」


二人找出锦囊,李瑟打开锦囊,只见上面写道:「膝下有黄金,擒贼先擒王。」


李瑟微一思,便了然于胸,道:「楚妹妹在调侃我,那日在华山之巅,我


不是给你下过跪吗?」


白君仪知道他是在安慰她,不理李瑟的玩笑,悲戚地道:「真是报应啊!我


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,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。郎君,这是不是你最想要


的结果?如果和我在一起久了,即使我不让你离开,你也会去找她们,是不是?」


李瑟闭目咬牙,思量了很久,才一字一顿地道:「也许会吧!你的确是我最


爱的人,可是她们和我已经结为夫妻,我岂会不惦念呢?对于她们,我始终都会


心怀愧疚。人的心境是非常复杂的……」


白君仪捂住李瑟的嘴,道:「别说了,我知道你的心了。你能为我冲动一,


肯抛弃她们和我私奔,我就很满足了。一个女人,不能太贪心。我和你去,当


面向她们认错。」


二人起床梳洗完毕,准备去拜访碧海心,可是一个丫鬟进来把白君仪请去了,


李瑟在房里坐卧不安,隐隐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

过了两个时辰,忽然碧海心前来拜访,只见他神采奕奕,看起来只有四十多


岁,李瑟连忙迎接,碧海心笑道:「李公子,多谢你了,有你的帮助,我才能全


家团圆。」


李瑟急忙道:「前辈客气了,您的神通让晚辈大长见识,晚辈才应该多谢您


呢!」


碧海心道:「客气了,不知道寒舍住的还习惯吗?有什么需要尽管说。」


李瑟道:「多谢前辈关心,一切都好。」他不知道白君仪为什么还没来,


因此告辞的话就没说出口。


二人又聊了一些家常,李瑟见碧海心似乎有话要说,果然,碧海心说了许多


不相干的话之后,找到话茬道:「贤侄啊!你看小女碧宁容貌如何啊?」


李瑟一惊,道:「碧姑娘才貌名闻江湖,自然都是顶尖的,也只有前辈这样


的世外高人,才能有这样的女公子。」


碧海心高兴地道:「那就好,你喜欢就好。小女年纪已经大了,到了该成婚


的年龄了,如果你不嫌弃的话,我把小女许配给你如何?」


李瑟变色道:「前辈,这样可是太委屈令爱了。再说我就算有此心事,恐怕


河东狮吼啊!」


碧海心道:「委屈什么?你的几位妻子都是名门闺秀,小女不会觉得委屈的。


以你的身份地位,多娶几个也不算过分。」


李瑟哭笑道:「前辈说笑了,正是因为小子愚笨,因此才惹了这些麻烦,小


子实在是招架不了了。再说我和她们早就相识,因此以后没办法推托,而令爱和


我只有一面之交,谈不上什么感情,因此令爱如果一佳公子为伴,岂不是好?」


碧海心叹道:「你还说你们只有一面之交,我女儿有了你的孩子的事情,传


遍天下,这难道还不是有了深厚的感情?否则怎会有此传闻?」


李瑟脸色铁青,心中叫苦不迭,道:「这都是误会,因此为了令爱和小子的


名誉,更不能在一起了,否则如何杜绝天下的悠悠之口?前辈您清誉满江湖,难


道能受得了别人的诬蔑?」


碧海心道:「唉,我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不娶小女,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!」


李瑟道:「难道前辈还被世俗礼教束缚吗?您的女儿跟着我,不会幸福的。


因此虽然她名节有些损伤,但是为了终身的幸福,还是要放开心怀才是啊!」


碧海心愁容满面,道:「你猜得不错,的确是小女非你不嫁,她说既然被你


玷污了名节,那么除了你之外,还能嫁给谁呢?」


李瑟道:「果然是这样的,都怪舍妹不懂事,开这样的玩笑,害了令爱。我


去劝劝她吧!说不定能让她心转意。」


碧海心惊慌地道:「万万不可!实不相瞒,临来小女已经告诉我了,若是你


答应便罢,若是不答应,她不会见你自受其辱,你一见到她,她就会自杀的。她


说你若是不娶她,她等我和她母亲归天之后,便终生守在我们的墓前。」


李瑟道:「这叫我如何是好?我自身有诸多的烦恼,对于碧宁妹妹,真是无


能为力啊!不如我和她结为兄妹……」


话音未落,碧海心扑通跪在李瑟面前,哭道:「李公子,我求求你啦!我就


这一个女儿,你若是不要她,她以后孤苦伶仃地过一生,你叫我这个做父亲的情


何以堪啊!那个四大世家的公子南宫喧,在庄外等侯了她三天,她仍是拒绝相见,


最后南宫喧恨恨而去。你要是嫌弃她,她是铁了心要独身一辈子啦!」


李瑟大惊,急忙跪下,道:「前辈,您这是做什么?有话您慢慢说。」


碧海心道:「你要是不答应照顾我女儿,我就永远跪在你面前。你之前不是


告诉我吗?男子汉大丈夫,要照顾好家庭,我以前愧对女儿,如今她一生的幸福


所系,我还是一点忙也不能帮,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?」


李瑟大受感动,叹道:「小子……小子答应了,不过……」


碧海心高兴地道:「不过什么?是不是你要我帮你对付一些敌人,放心,老


夫岂会不帮你呢!」


李瑟道:「那倒不是。只是我和白姑娘私奔出来,我答应她永远陪她一个人,


她要是不同意,就请您恕我无能为力了。」


碧海心道:「这个容易。」拍了几下手掌,一会儿,白君仪和碧宁母女从隔


壁走了进来。


碧宁的母亲道:「李公子,今天以后,小女就交给你了,她自小刁蛮不讲道


理,你多多教训她。」


白君仪道:「伯母放心,我会和李郎善待她的,您二老放心好了。」


李瑟望着碧海心,苦笑道:「前辈算计到家了,小子真是没有办法。」


白君仪道:「什么前辈不前辈的,你应该叫岳父。」


李瑟闻言跪下,给碧海心夫妇行礼,一直害羞不说话的碧宁也跟着跪下。


李瑟和二女拜别碧海心夫妇,向京师进发,走到半路,遇到了梁弓长等人,


梁弓长一边派人京师禀告古香君等几位夫人,一边迎接三人进京。


李瑟携二女长途跋涉,来到京城,通直奔府里去。


碧宁在半路上道:「我先去客栈住吧!否则香君姐姐看你不仅不知道悔改,


还多带了一个女孩子家,会更生气的,给你们带来麻烦事小,我受池鱼之殃事


大。」说完抿嘴一笑。


她说的是实情,李瑟很尴尬,但又不能挽留和反驳。


白君仪却坦然受之,道:「那么就暂且委屈妹妹了。」


碧宁去后,二人来到李府,果然气氛怪异,下人们见了二人,不是躲的远远


的,就是见了二人也不行礼。二人对望一眼,都是苦笑。


二人来到大厅,只见里面坐满了人,但是却鸦雀无声。古香君坐在正中,周


围或坐或站着薛瑶光、王宝儿、楚流光、花想容、冷如雪几女,神情都很严肃,


都不出声,连望也不望二人。


李瑟咳嗽了一声,大声道:「你们都好吗?我来啦!」


别人都不说话,只有古香君冷笑道:「唉哟,李大人还知道来啦!不过也


是,这里是皇上赐给大人的府邸,小女子难有资格居住呢!看来我得立即搬家才


是啊!」


李瑟忙赔笑道:「香君,这里就是你的家,你还要去哪里啊!」


古香君立刻打断李瑟的话,道:「我的家?你不是把我们都休了吗?这里的


众人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!如果你想把我们都赶走,就直接说好了。」


李瑟从来没见过古香君这样严词厉色,一点话缝也不给他留,臊得


??


脸色通红。


正不知道如何是好,他身边的白君仪忽然跪下,道:「姐姐,都是我不好,


害你和李大哥反目。一切都是小妹的错,姐姐要打要罚,君仪都愿意承受,只是


请您原谅李大哥。」


古香君厉声道:「这位姑娘是谁啊!我的事情倒要你来管?真是笑话之极,


可笑的很。」


白君仪眼泪刷地落下,磕头道:「姐姐说的对,都是我不好。各位姐姐怎样


骂我都不过分,如果我能够让你们消气,你们尽管来罚我吧!」


李瑟脸色变幻莫测,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勉强笑道:「香君,是我不好,你


就别生气了。其实我是和你们开玩笑的,我不都来了吗?你还当真生我的气吗?」


古香君见李瑟虽然低声下气,但最后一句话语气不对,眼神大是骇人,本来


打定意就是李瑟当面跪下求她都不会原凉他的,但是忽然觉得心里害怕。忽觉


有人用脚踢她,转头见是楚流光,她神色如常,却当没事人一样。


古香君精灵剔透之人,一下就明白了眼前的形势,见白君仪一哭,李瑟虽然


还是很恭敬,但是若再欺人太甚,就会自取其辱,他毕竟是她们的丈夫,还能怎


样?


古香君就势忽然放声大哭,边哭边道:「你这个狠心人啊!你这一去一年,


留下家里这么大的摊子让我一个人承担,我一个女流人家,懂得什么?你说我受


了多大的委屈啊!」


李瑟顺势把古香君搂在怀里,柔声道:「好啦!都是我不好,以后我再也不


让你受委屈了。我这不是来了吗?你还难受什么?」


古香君抽泣道:「郎君,我不是真的怪你,实在是这些日子受到的压力太大


了。白妹妹,快点起来吧!薛妹妹,你把她扶起来吧!我不是生你们在一起的气,


只是你们要成婚,也该大张旗鼓,让我给你们好好操办啊!就这样不声不响的,


外面人不知道内情,还以为我不通情达理,是个嫉妇呢!」


李瑟附和道:「是,是。都怪我做事糊涂,你们就都别生气了,我在这里给


大家赔个不是。」说完深深鞠躬,众女这才一个个前来嘘寒问暖。


王宝儿道:「李郎,你跑哪里去了啊!我让小梁他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啊!」


李瑟心里感动,薛瑶光、花想容等几女都前来亲热。


只有冷如雪拉着白君仪,左看右看,怀着嫉妒的眼神道:「真的比我们这些


姐妹好看,难怪李郎肯为你不顾一切。」


众女都装作没有听见,一阵说笑过去了。


因为长途跋涉,众女扶白君仪休息去了。


白君仪偷空悄悄在李瑟耳边道:「三十六计,跪为上策,果然不错啊!」


李瑟见她不甚着恼,放下心来。


众女去了,李瑟到古香君房中休息,一进屋,古香君就伏在桌上大哭,李瑟


打点起十二分的温柔,道:「好啦!我知道对不起你,你受委屈啦!我给你赔不


是还不行吗?」


古香君哭道:「我是你什么人啊!用得着你赔不是?你不是把我们都休了吗?」


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,掷在李瑟脸上。


李瑟打开,见上面写道:「今有妇人古香君、薛瑶光、王宝儿,不守妇道,


多有过失,正七出,因念夫妻之情,不忍明言,情愿退还本家,听凭改嫁,并


无异言,休书是实。立休书人李瑟,手掌为记。」原来是他写的休书。


李瑟几把将它撕碎了,笑道:「这都是我闹着玩的,当不得真的。」见古香


君还是哭,想起她以前对他的种种好处,二人患难之时的情谊,心里怜惜,便跪


在古香君腿边,道:「好老婆,总之都是我不好,就请你原凉我这一次,我给你


磕头还不行吗?」


古香君这才起身,连忙把他拦住,道:「我又不是什么大美人,我可当不起。」


李瑟知道她说的是他为了救薛瑶光几女,在华山上给白君仪下跪的事,虽然


那时不知道她是女子,但古香君借来讽刺他,显然气还没有消。


李瑟藉着古香君搀扶他,把古香君搂在怀里,道:「我的好香儿,其实你真


的不必在意,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,骗骗白君仪的,你看我把她娶到手之后,不


是立刻就来了吗?」


古香君被李瑟一抱,气消了不少,但仍道:「她故意派人通知我们,让我和


宝儿几个遇上你们,然后当面羞辱我,你呀!偏偏上她的当,还说人家中你的计


策。若不是魔教控制了天龙帮,囚禁了白笑天,你们肯乖乖的来?还这样低声


下气?」


李瑟听说白笑天没死,心里一喜,但此刻不便询问,道:「我怎么会舍得你


啊!我们患难与共,你以为我真的会为别人不要你啊?」


古香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,抱住李瑟,呜咽道:「我喜欢听你这么说,虽然


我知道是假的,但还是很喜欢。」


李瑟浑身一震,紧紧抱住古香君,想起她对他的千般好处,万种柔情,可是


却狠心离开她这么久,委实是太委屈她了,心里也是感伤不已。可是人的感情真


的太复杂了,是人就会有冲动,若要面面俱到,真的太难了,世事又复杂多变,


不可能都在控制之中,偶尔失控了,免不了要伤害一些人。


李瑟怀着的歉疚,化做对古香君的怜惜,哄她说自己若不如此这般,怎么能


泡到白君仪,连哄带骗,嬉皮笑脸,终于把古香君哄得笑逐颜开。于是二人轻怜


密爱,倍加恩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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