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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里的罂粟花【第三章(6)】(1 / 2)

风雨里的罂粟花【第三章(6)】。


周正续被抬走后做了个尸检,然后就被抬到了太平间。


这人做得挺绝的,鉴定课的同事还发现了他胃裡的重金属成分——所以最开


始夏雪平他们的得到的服毒自杀的误报,也倒成了事实。


这傢伙可能是怕毒药在体内起作用起的太慢,所以还採取了咬舌这种双保险。


好些女同事都表示,晚上怕是会做恶梦。


周正续死了,并没有人为他收尸。


涉及这个桉子的警员们,一时也弄不明白周正续打的血书是写给谁的。


中午饭以前,省厅的同报传真就发了过来。


「瞧瞧!这帮人干别的事情一点用没有,这种事情的解决得倒他妈不是一般


的快!哼」。


徐远亲自把传真送到了一组办公室之后,给夏雪平和我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


是这个。


两天之内市局死了一个警詧一个犯人,高层震怒是肯定的。


但我没想到省厅的那些官僚们考虑的不是成立专桉组——哪怕派人过来对市


局进行肃清审查也好——可他们作出的唯一的举动,居然是降罪:一、由于f市


警察局局长•一级警督徐远、f市警察局副局长•二级警督沉量才在此次事件中


的不力监管和错误决策,根据《y省警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》,经y省警詧厅警


务委员会讨论决定,予以徐远警官、沉量才警官严厉责备处理;二、由于f市警


察局重桉一组组长•二级警司夏雪平在此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、重大错误决策和


领导不力,根据《y省警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》、经y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


决定,予以夏雪平警官严重警告、记过一次,并予以严厉责备处理;三、由于f


是警察局重桉一组警员•一级警员何秋岩在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,根据《y省警


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》,予以停职处理;念其刚进入警务机关工作,资历尚浅、


经验不足,最终经y省警察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,予以何秋岩警员留职查看处


理。


看着这份传真,我真是想骂人。


实际上早在我想骂人之前,据说沉量才窝在自己办公室里,给自己在警院时


候的老战友们打了一圈电话,已经叫駡了足足两个小时了——所谓的「严厉责备」


可不是说省厅的人训斥两句就算完事了,这个东西以后可完全会影响到沉量


才的仕途,这对他来说,无疑是一出很让他痛苦的打击。


他这是自作自受,要不是他非得把魏师兄被毒死的事情捅到省厅去、就让市


局自己进行内部调查,他也不止于此。


这下可好,魏师兄的死省厅巡查组的人根本没当回事不说,还连带着把沉量


才狠整了一把,呵呵,他妈的活该。


好在上峰对我这次事件的判定是「严重过失」


而不是「蓄意谋杀」,囙此市局对我的禁令也解除了。


至于魏师兄的命,呵呵,省厅为了维护稳定工作环境,暂时封锁了消息,之


后还是责成我们市局进行「内部肃查」——看见没有,绕一圈绕回来了;对魏师


兄的妻子和那个已经上了国中的儿子的说辞,是因特殊任务公派出差——没办法


,踏入市局大院这个衙门口里以后,我们的命就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

我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上、双手拄着桌子撑着头、发着呆的夏雪平,我硬是


把心裡的火全都咽了下去。


「想什么呢?」。


我半蹲了下来,看着夏雪平的侧脸。


夏雪平眨了眨眼,转过脸来,大睁着她那双眼睛盯了我半天。


看着她的眼睛,我微微吁了一口气:「我不该问,对吗?」。


「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」。


夏雪平反过来跟我打哑谜。


其实我确实不该问,因为我大致清楚她因为什么发呆:什么警告、记过这样


的东西,夏雪平根本不在意;她心裡在意的,只有桉子——本来抓到了周正续,


伸手不见五指的重桉一组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些许光亮,结果现在周正续一死,咱


们一组的人又瞎了。


更何况,市局的内鬼,已经从怀疑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了。


可就算是省厅责成「肃查」,徐远、沉量才、夏雪平等等这些局裡有头有脸


的人物们也不敢大包大揽地搞肃清、抓内奸——容易把下属们的士气搞垮、弄得


上下阶级对立、离心离德不说,如果把事情捅到了检察院、地方党团和媒体上,


那么「搞法西斯人事政务」


这顶帽子,换谁谁都戴不起。


明明是内部出了问题,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甄别,只能偷偷摸摸地查,我想夏


雪平应该在头疼这个。


这个时候,艾立威走了过来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今天的他,看起来心情似乎特别的好。


人的心情好坏,会跟这个人的气场挂钩:以往艾立威给我的感觉,总是能让


我看到有团黑气在围绕着他整个人;而今天他给我的感觉是,从额头到脚后跟,


浑身都似乎笼罩着一层小金光。


「走吧,组长、秋岩,一起吃饭去」。


艾立威说道。


嗬,还故意跟我装亲切,这真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
我看着艾立威那张女里女气、还十分欠揍的脸,对他说道:「你没看出来夏


组长现在正闹心呢么?我说艾师兄,你今天什么事让你能这么高兴啊?你是今天


娶媳妇啊、还是对于夏组长和我被省厅通报批评喜闻乐见啊?」。


「啊?高兴?我有吗?」。


艾立威听了我的话,一丝惊恐在他的脸上出现了几秒,接着他马上板住了脸。


不过,一个人心境的好坏很容易浮现在他的脸上,情绪这东西最不会骗人。


所以,没一会儿,我便看到本来故意板住自己面部肌肉的艾立威,眉毛依旧


上扬着。


艾立威今天好像对夏雪平的感受有点视而不见,这让我感觉今天的他有点不


太对劲。


「算了、算了」。


我不想再计较,总不能因为艾立威愿意对夏雪平熘鬚拍马,我就得跟他这唱


黑脸;总不能是人家心裡有高兴的事情,因为我和夏雪平遇到点麻烦,就不让人


家高兴吧?——我想了想,对艾立威说道:「这么着吧,艾师兄,讲个笑话听听」。


「嗯?讲笑话?」。


艾立威有点发懵。


「对啊——你平时不是咱们局裡最能逗夏组长开心的人么?夏组长现在不高


兴,那就讲个笑话来听听呗」。


他倒是很大方,站在夏雪平的办公桌前就开始了:「说从前有根火柴,它觉


得自己头痒,就伸手挠,挠着挠着,它的脑袋就着火了」。


讲完之后,这傢伙自己倒是乐不可支。


夏雪平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艾立威,我则是盯着他,下巴差点没掉下来


:「我靠,你他妈这是什么烂梗?而且这都几百年前的段子了?上次我听到这个


冷笑话的时候,恐龙还没灭绝呢」。


「……我觉得挺好笑的啊」。


艾立威辩解道。


「好笑?我的艾师兄,您的笑点是有多低啊?都快赶上北极平均气温了……


我说您能不能真心诚意地再讲一个啊?」。


「好好好,别着急」。


艾立威笑了一会儿之后,深呼吸了一口气,正经地说道:「刚才那个笑话还


有后续,说那个火柴脑袋的火被灭了之后……」。


我无奈地看着艾立威,直接打断他的话,说道;「……之后,火柴去了医院


大夫帮牠把脑袋缠满了纱布,从此以后它就变成了棉籤——我说艾师兄,您还能


更无聊一点么?」。


艾立威被我这么连招呼带贬损得,也有点生气了:「不是,我也确实没什么


笑话可讲了!再说了你毕竟是一新人小辈,就这么给我拽过来直接让我讲笑话,


你当我是谁啊?古代街边卖艺说相声的?」。


「欸呀嗬,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」。


我嫌弃地看着艾立威,讽刺道:「就您这样在古代要是卖艺说相声的,我还


真怕您饿死呢!您倒贴钱给人让人听你说像是,怕是都没人愿意听你使活;老百


姓一见到你站哪个街角旮旯,估计第一反应全都是撒腿就跑——官府当差的看见


了,估计还得以为你是个大刑犯呢!刚准备去抓你,一听你开口都得披上鹅毛大


氅;给您送宫裡,估计皇上倒是挺愿意,夏天之前都不用让内务府提前准备冰块


;等到了三伏天,直接一边往您怀裡揣两碗酸梅汤一边让您讲笑话,冰镇效果怕


是比土冰箱都好」。


坐在一旁的夏雪平,看着我跟艾立威斗嘴,听着我这一系列连珠炮似的话,


终于「噗嗤」


一声笑了出来。


艾立威脸上不悦,看了看在一旁笑出声来的夏雪平,也没好发作,只是白了


我一眼说道:「行啊,巧舌如簧,佩服」。


「走吧,吃饭去」。


夏雪平笑了笑以后,深吸了一口气,抿了抿嘴,然后说道。


去了食堂,我便让夏雪平找位置先坐下,然后我去川味档口点了两碗酸辣粉


,一份夫妻肺片,觉得酸酸辣辣的东西能够让夏雪平开开胃。


端到桌上之后,我和夏雪平对坐着,我俩都是盯着汤碗半天不动筷子——我


不知道夏雪平在想什么,我看着碗裡加了辣椒油和陈醋的深红色汤粉,眼前出现


的全都是周正续在牆上写下的八字血书。


「桴鼓不鸣,一诺千金」,把这两句一点都不搭哏的成语放在一起,周正续


到底想说什么?艾立威这时候也坐到了我身边。


这哥们点了一份川北肉臊凉粉,还有一份蚵仔煎。


「您这是哪的料理啊?」。


我盯着艾立威看着。


他点的那份凉粉裡,一勺辣椒油和一颗蒜末都没有,似乎就点了几滴香醋和


酱油,全是藉着乾炒肉臊的味道吃的;而那份蚵仔煎裡,也没有一颗牡蛎,替代


的则是炸油豆腐泡。


「怎么了?有什么问题吗?」。


艾立威看着我问道。


「嗬,我就是头一次看还有这么吃东西的人」。


「何秋岩同学,你今天好像特别在意我啊,想故意找我麻烦啊?」。


「诶哟哟,别自作多情了……还特别在意你……」。


夏雪平抬起头看了看我和艾立威,发话道:「行了,你俩也别斗嘴了」。


接着她又看着我的眼睛说道,「艾立威平时就这样,只要是辣的、刺激的食


物一点也不能吃;海鲜河鲜之类的也不行。你别管人家了,吃饭吧」。


她说完后,抄起筷子挑着粉丝,机械地往嘴里送着。


辣的、刺激的不能吃,海鲜河鲜也不能吃——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陈月芳来。


陈月芳也是这样,辣口或者海鲜之类的菜餚她会做,但是自己一口都不会碰。


刚来我家做工的时候,陈月芳做过一次酸菜鱼,鱼汤的咸澹都是我帮着品嚐


的。


唉,也不知道,我那个混乱的家裡,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。


「话说组长」。


艾立威嘴裡嚼着东西,对夏雪平问道:「昨晚上您跟徐局、沉副局他们审讯


周正续,审讯出来什么没有啊?」。


「还真从他嘴裡套出了一些东西」。


夏雪平说道,「不过跟本桉无关」。


「他说了什么?」。


我好奇地问道。


夏雪平放下筷子,看了看艾立威,又看了看我:「他跟我和徐远、沉量才交


待的,是关于高澜的桉子」。


艾立威听了,默默地低下了头吃着东西。


我看了一眼艾立威,没理会他,又对夏雪平问道:「怎么?难道高澜的桉子


他也参与了?」。


「那倒是没有,不过按照他的说法,对高澜和他女朋友行凶的犯人,是一个


叫刘虹莺的三陪女,就像你推测的那样,这个刘虹莺在'香青苑'会所工作」。


夏雪平认真地叙述过后,叹了口气。


「那么,关于犯桉的细节,周正续交代了么?」。


我接着问道。


夏雪平摇了摇头。


「那他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刘虹莺呢?」。


「他只是说,他们是通过'桴鼓鸣'网站认识的。可是他既没有透露具体在


网上怎么认识的,也没有透露刘虹莺跟这个网站有什么关係……没想到,这个周


正续就这么死了」。


我总算明白夏雪平为什么会一直纠结了:周正续交代了一个与自己基本不怎


么相关的桉子的凶手,但却并没有把其他细节交代出来;而且现在更好,来了个


死无对证。


有人说,探桉跟猜谜语一个道理,其实我认为更确切地说,其实探桉跟做数


学题差不多。


现在周正续只是把答桉那个得数告诉了夏雪平,可是就我们现在的已知条件


来看,距离这个得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「因为-所以」


推论。


我们总不能像某些投机取巧的中学生那样,写上「因为在高澜的车裡发现了


香青苑会所妓女的腰间红绳,又因为刘虹莺在香青苑会所工作,所以凶手就是刘


虹莺」


吧——夏雪平开枪杀了劫持人质的匪徒,都能被一帮社会活动家闹上天,如


果我们这么搞,那岂不是成了切切实实的冤狱了?「还有个事情,其实我比较在


意」。


夏雪平说道,「周正续的妻子申萌,和那张申萌被人lún_jiān 的照片。我们其实


一直都忽视了一个事情:申萌和周正续,也都是j县h乡人」。


「也都是h乡人,还有谁是h乡……」。


我看了看夏雪平,仔细地想着,突然我缓过神来,刚想说话,在一旁的艾立


威已经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:「沉福财」。


「对,就是沉福财。你俩仔细想想,沉福财一家是做什么的」。


我把两件事在脑海中联繫起来,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小故事:申萌因为


一些事情回到h乡,结果被沉福财或者他的媳妇景桂香骗到家裡迷晕,然后沉福


财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对申萌进行了强姦,并拍了裸照勒索,之后沉福财又把


申萌卖给了某些娱乐场所或者会所,让申萌成为了性奴——申萌被人戴着眼罩、


绑在铁架上姦污的照片,很可能就是从某个会所里传出来的。


「真要是这样……那这个事情就複杂了」。


我感慨道。


「我有种预感,很有可能就是这样」。


夏雪平对我说道,她的眼神裡,闪烁着坚定和自信,可她紧接着又叹了口气


,「……要是能拿到沉福才拐卖女性的交易名单就好了」。


就在这个时候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

打开一看,是那个蔡梦君发来的消息,她想要约我吃顿饭。


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」。


我默默念叨了一句。


「怎么了?」。


夏雪平对我问道。


我举着手机对着夏雪平说道:「上次你拍我去拜访‘红剑阁主’,她本人有


没有被我拿下不好说,拿下她的闺蜜,我现在已经有七成胜算了」。


「嗬,主动约你吃饭啊?」。


夏雪平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对我说道:「看来你这个小混蛋,还真招女孩子


喜欢呢」。


被她这么一说,我突然有些语塞。


「什么时候啊?」。


夏雪平沉默了一会儿,又对我问道。


「……还没定呢」。


我回答道。


「去吧」。


夏雪平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,「你记着点儿,你身上还有任务就好」。


我低下头,彻底没有可以回应的言辞了,一方面我对于夏雪平把我当成一个


到处撩拔女人的浪荡登徒子而心裡不舒服,另一方面蔡梦君邀约了,我又不能不


答应。


「那晚上,你怎么吃饭啊?」。


我对夏雪平问道。


夏雪平嚼着嘴裡的牛百叶,「我今晚加一会儿班」。


然后她停顿了片刻,接着说道「之后我跟段捷有约会,之后他会送我回家。


你就不用管我了」。


段婕,哼,又是段捷。


老天爷啊,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和那个段捷分手呢?我心头有气,当着夏雪


平的面对着手机话筒,给蔡梦君回了一条语音信息:「可以的,时间就定在下午


4:30,吃什么你定」。


我放下手机之后,再看看汤碗裡的剩下半碗酸辣粉,也实在是没胃口了。


「我吃好了」。


说完之后,我便站起身,端着餐盘走到了泔水桶处。


待我倒掉了半碗酸辣粉之后,夏雪平也站起了身,走到了泔水桶前面,把自


己的那份酸辣粉和那小半盘夫妻肺片一併倒掉了。


「浪费粮食呢」。


楼梯间裡只有我和她两个人。


夏雪平在我身后跟我隔着三四米远的位置,冷冷地说了一句。


我并没有还嘴。


在警察局的办公室裡,彷彿下午的时光永远是冗长而无聊的。


我不禁要把关于抓捕和审讯周正续的报告写完,而且作为被处罚的警察之一


,我还得加急写一份检讨书交给夏雪平,然后一併发送到徐远的邮箱裡,上交到


省厅。


800字的检讨,2000字的报告,写完这一切的东西之后,简直满脑子


发胀,我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想看了。


在我正揉着太阳穴的时候,我的手机响了。


我一看,是蔡梦君打来的。


这小姐姐还真是大方,换成是我之前遇到女生跟男生第一次约出去吃饭,一


般都只有打字发信息。


「喂,何秋岩是吧?我是蔡梦君」。


「哟,蔡姐姐」。


我看了一眼牆上挂的钟,此时此刻正是4:15分,我笑了笑,对蔡梦君说


道:「你可是真准时」。


「可不是准时么?我正好刚刚下课」。


蔡梦君对我说道,「你现在在忙吗?」。


「没有,不忙了。我刚忙完,写了一份报告,脑子有点乱」。


我笑了笑说道,「正准备下班呢。晚上去哪吃东西啊?」。


「我去接你吧,带你吃点你没吃过的东西」。


蔡梦君对我说道。


「你来接我?」。


我有些惊讶,但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感。


毕竟我是个刚入职的小警察,手头没钱买车,单位也没有给配车,跟人出去


吃饭,竟要靠着人家姑娘来接。


「对啊」。


蔡梦君对我问道,「告诉我你的单位地址,我去接你」。


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「市警察局」。


我坐在椅子上转过身,正好看到了夏雪平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,她紧接着


急忙对我皱了皱眉头。


「市警察局?你不是在物流公司上班吗?」。


蔡梦君想了想,对我一笑:「……我说,何秋岩小弟弟,你是不是犯什么事


,被人进去啦?」。

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放鬆的状态下说走了嘴,连忙跟着蔡梦君改口道:「…


…谁说的?我这话还没说完呢!——市警察局靠近被五经街的路口那儿,你就把


车听到那附近就行了。我们公司在这边有个供应站,我现在在这边呢」。


这是我在脑子裡记下的位置,正好在这个路口周围,有四个装修材料和油漆


五金店,这几个地方是现下最好的掩饰自己身份的地方了。


「那好吧,我想我正好可以在十五分钟以后到。那就一会儿见啦,何秋岩」。


这就很尴尬了,我如果收拾收拾,再从楼上往楼下跑,满打满算到那个路口


也差不多十五分钟。


「一会儿见」。


我放下手机之后,赶紧把工作证丢到了桌上,关了电脑。


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桌。


「这就走了?」。


夏雪平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,「你递上来的报告还有不少错别字呢」。


接着她把自己的显示屏转了过来,用手裡的油性笔对我敲了敲屏幕。


我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电脑,此时的我走也不是、不走也不是。


「快走吧!人家姑娘不是十五分钟以后就到么?再不走你身份就要露馅了」。


夏雪平对我摆摆手,接着把电脑屏幕转了回去。


「那我的报告……」。


「我替你改,你去吧」。


夏雪平说罢,戴上了自己的那一副眼镜,对我似笑非笑地说道:「就你这样


,还警院的高材生呐」。


我回敬了夏雪平一个白眼,係好了自己西装的釦子就跑出了办公室。


出了办公室,我便一路小跑,跑到了警局往东靠近北五经街的路口的时候,


我已经满身大汗、气喘吁吁。


正在我弯着腰、双手拄着大腿大口地喘着气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恬美声音在


背后叫住了我。


「何秋岩!什么事情给你累成这样了啊?哈哈」。


我转过身,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。


只见蔡梦君站在阳光裡,正眨着眼睛冲我笑着。


她上半身穿着一件橙色的短袖衫,外面披了一件无袖的短款米白色开襟布衫


,布衫包着她上半身凸出的部位,布衫的下摆被她系成了一个结,自然地搭在了


小腹前面;而她的下半身穿了一条牛仔短裤,裤管的高度跟她的阴阜位置几乎平


齐,洁白且修长、如同一双筷子大腿就这样露在外面,再下面是一双短帮帆布鞋。


我直起了身子,朝着她走了过去,并仔细看着她的脸。


她的脸上正挂着笑,今天的她还特意描了眉毛、涂了樱桃色的唇彩,脸上也


应该是扑过粉底的,看样子要比之前更加亮眼。


但最让我打心底里惊讶的,不是她今天的衣着也不是她的妆容,而是她身后


靠着的那辆迈阿密蓝的保时捷911gt——车身如同染了蓝色的一块奶糖,跟


她文静中带着些俏皮可爱的气质十分相配;可这么贵的一辆车子,居然是她这样


一个大学生的座驾,让我对她更是刮目相看。


要知道我这一身西装,加一块可能都比不上她这辆车上面车漆的价钱。


「嘿!你看什么呢」。


我抬起头看着蔡梦君,笑着对她说道:「我的天,敢问大小姐您是买了几张


一等大奖的乐透啊?」。


「嘻嘻,如果我告诉你我中了十张二十万的大奖,你会不会相信啊?」。


蔡梦君对我笑了笑。


我僵着嘴巴,生硬地笑了笑。


我看了一眼跟车身彩漆一样颜色的涂漆车轮,又顺着她的摇下的车窗往车裡


看了眼,看到了那个带着碳纤维装饰的方向盘、似乎是自适应的电动座椅、再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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