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半蹲在浴缸边，一勺一勺往里面放着盐，步毓不经感叹，这货的接受能力也太强大了，家里莫名出现一只传说中的生物，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和她相处。
“这样够了吗？”
他开口询问，是干净的少年音。
“还不够咸。”
步毓如实回答。
“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？下水道？”
“啊……那个……诶嘿嘿嘿……”
“你会哭吗？”
夏真抬头，眼镜后的眼睛里光芒闪烁。
虽然他问的莫名其妙，步毓还是认真回答：“当然会哭了。”
“那哭给我看看。”
他扶了扶眼镜，眼睛里闪过一抹狂热。
夏真这个宅男对奇怪灵异玄幻的事情有极大的兴趣，步毓自然知道，不过当下还是配合地用奇怪的眼光扫描着他。
“还以为人鱼的眼泪会化成珍珠这样的传言是真的呢。你不愿意就算了，等你休息好了，从哪来回哪去。”
步毓用自己的视力发誓，这货刚刚一定翻了个白眼，她一定没看错！
“不不不行！我有重要的事情没完成，而且，你已经看过我的真面目了，我不能就这么走。”
她条件反射般地驳回了夏真的话，见对方不为所动，当机立断一下抱住了对方的手臂，一副“你不留我我就不放手”的决绝表情。
“重要的事？说来听听？看我有没有这个兴趣。”夏真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，看样子似乎有转寰的余地。
“我是为了我喜欢的人到岸上来的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费劲心思到这里来，就是为了找到他。”
夏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浸泡在水里的人鱼尾。
“魔法药水……每天只能让我维持10小时的人腿形态……我察觉到不对劲，就顺着窗户爬到这里来了，这里有水……”
“哦，买到水货了啊。”
“才、才不是！魔法都有副作用的。”
“嗯，然后？”
夏真的眼神如激光射线般扫过她的鱼尾，步毓毫不怀疑，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马上就把自己解刨了。
……虽然自己现在不算人类。
“如果你能借我一个容身之所，等我完成了心愿，一定带着深海王国的金银珠宝，还有各种特产前来答谢！”
听她这么承诺，夏真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不少，深海王国这样传说中的地方，对他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。他有些心动抿了抿嘴，只是似乎还有些犹豫。
果然，有求于人的时候，还是投其所好比较方便啊。
“而且，到时候我可以哭给你看，我还可以赠送给你我的一片鳞片，这已经是我们深海王国居民最大的谢礼了。”
不是她舍不得拿夜明珠，遗失的宝藏之类的东西，而是她实在太穷，光是一瓶魔法药水已经差点让她倾家荡产。
“成交。”
听见步毓可以哭给他看的时候，夏真已经有些心动了，最后那句送他一片鳞片，无疑击溃了他最后一道防线。
要知道，夏真对这些玄幻的东西一直持相信态度，虽然常被人笑是中二。
突如其来的人鱼小姐，无疑是最好的研究对象。
“那么，你要找的人是谁？”
“沈，永，言。”
步毓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口。
夏真听她这么说，露出了然的神色，挑了挑眉。
沈永言，正是夏真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位。“只要把你的心意达到就行了对吧，我去叫他。”
眼看这只天然呆真的要去叫人，步毓一手揪住了他的帽子：“现在怎么可以！我现在这副样子，人不人妖不妖的……”
夏真侧过头无奈地瞥了她一眼，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“你，好，烦”三个字。
或许是这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，就在此时，门外想起了沈永言干净好听的声音：“夏真？怎么还没好？”
脚步声渐渐临近，夏真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水，无视身后人惊讶的目光，自顾自站起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