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，你好。”耿正阳忙道，他使劲思索，其实战场上的很多事，他都不愿再去回想了，实在太残酷。
“走吧，别想了，我们吃饭。”陆曾祺推着耿正阳走进小食堂，“秦海，你请我们吃饭，是不是随我们点菜啊！”
“想吃啥，尽管点。”秦海爽朗拍拍裤兜，“我钱带得足足的。”
这姑娘长得柔美，可性格开朗外向，边说边笑，耿正阳不由很生好感，见她跟陆曾祺熟稔，更是放松开来。
陆曾祺说点好菜，真点了一大桌子菜，秦海也不心疼，请着耿正阳多吃。
“你是广州军区十五军团的护士，你怎么来了北京？”耿正阳夹了个虾，向秦海问道。
“她来进修的。军团里保送的名额，跟我们一样。”陆曾祺笑道。
耿正阳转头看了眼陆曾祺。
“是的，我比你们晚一些，刚来了半个月，在北京医院学习，进修一年。”秦海夹了个虾，放到陆曾祺面前的小碗里。
陆曾祺夹起吃了。
耿正阳的视线从秦海筷子头上，转到小碗中，再看着陆曾祺夹起那个虾吃到嘴里，嚼两下，把个虾头给吐出来了。
有戏！
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？”耿正阳抬头，笑微微问道。
“她跟我写信的，这丫头，说要来北京，还让我去接她，哪想她都找来了，还吓了我一跳。”陆曾祺笑道。
秦海脸蛋爬上红云，含羞带俏瞪了眼陆曾祺。
通信了！
耿正阳暗笑，看来兄弟好事快要近了！
“正阳，别发呆呀，多吃点，吃不完浪费了。”陆曾祺根本没察觉，夹了好多菜到耿正阳碗里，劝着他多吃。
“下周放假时，我想带我媳妇去划船，你们要不要一起去。”耿正阳笑道。
“划船？”秦海笑了，大方朝耿正阳送去一个感激眼神，“好啊！”
陆曾祺转了眼珠，“那天我……”
“你看，人家姑娘都来看我们了，我们也得陪她，这叫回礼。”耿正阳一本正经说道。
“好吧，去哪划船？”陆曾祺应了。
“就去什刹海吧，我媳妇买的房子就在那边，到我家吃饭，吃了饭去划船。”耿正阳安排道。
“弟妹手艺怎样？”陆曾祺笑道。
“好着呢，不差大饭店。”耿正阳骄傲道。
“那麻烦嫂子了。”秦海笑靥如花。
“正阳，你要的车票，我帮你去弄弄看。”陆曾祺喝了口汤，大咧咧道。
“你有办法？”耿正阳来兴趣道。
“现在有点难了，以前我爸还在北京时应该好弄，现在我家搬到南方去了。”陆曾祺用巴掌抹了下嘴，说道。
“能弄到最好，我也再去问问班上的那些北京同学。”耿正阳伸手拍拍他肩头，一切感谢尽在无言中。
三人约好周日再聚，陆曾祺和耿正阳一起把秦海送上公共汽车，看着她离去。
“借辆车把秦海先接过来，省得姑娘还要乘车。”耿正阳朝着陆曾祺笑眯眯道，“这次请假我刚借过车，周日你去借吧，我在校门口等你们。”
“只能受累了，她是我爸部队的，不照顾不行啊！”陆曾祺长叹一声。
“你得了啊，这么漂亮的姑娘，人又好，你就偷着乐吧！”耿正阳捶了他一拳，“那就这样说定了！”
两人沿着中路的林荫道，往教学楼踱去。
“你们也测试了战术吧，你成绩怎样？”陆曾祺兴致勃勃问道。
“战术我班第一。”耿正阳睨他一眼，说得平淡，眉梢上挑。
“第一！”陆曾祺递去赞许一眼，“不错，听说上头打算来次演习行动，我估计你能选上。”
“演习行动，什么演习行动。”耿正阳追问道。
“现在还不知道，我猜想，总有些跟上头不对付的要除去。”陆曾祺一伸胳膊，环到正阳脖颈上，低声道，“好好干，我们这批出来，也许会成立一支特殊队伍，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加入。”
“我们念完军校不是回原部队嘛？难道有变动？”挑着能问的，耿正阳问道。
“这次对越作战你也看出来了吧，好多军官字都不认识几个，作战水平低下，兵熊熊一个，将熊熊一窝！上头认识到这个情况，光我们这个军校，开了十二个班，这些人毕业出来，应该都是部队的骨干了，肯定会打乱了重新安排，七大军区，到时不知要分到哪个军区呢！像新疆那种地方，气候恶劣着呢，虽说我们jūn_rén 服从命令是天职，可我想，表现好一些，总能分配到好的军区吧，像北京军区、沈阳军区，广州军区，都不错。”
耿正阳认真听着，没有作声。